“请起身吧,美丽的女神。”
莱娜听到这样的话还真的是脑子一片空白。
那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穿着被洗的宽松麻衬衫,随意的把上半身的校服叠在一起搭在肩上,如果不是和冷月朝夕相处的话,莱娜一定会觉得这个黄头发一脸笑意的男子绝对是个有个性的帅哥。
“喏,先关注一下正题吧。”
然而正题结束时,脸红红的莱娜才从冷月怀里挣脱出来,突然想起了那张贱贱笑容的脸和伸出来的手,跟失意时冷月伸过来的手一样温暖。
同时想起来的还有其他人。
“喂!你为什么要挑我的事!”
黄头发的男子笑着转身:“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对待女孩子可不能那么凶残哦。”
“滚吧,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子,为什么帮着贵族?”
“索尔~又不是每个贵族都是鱼肉百姓的,一概而论你会招来麻烦的。”
“呸!你这话说的不心虚么?”索尔愤怒的冲上来揪住黄头发的衣领,大声责问:
“就算是那些自诩体恤百姓的领主,他们的钱都是哪来的?难道他们走人情就不干点见不得光的事?贵族里本来都是堆浑浊不清的蛆虫,蛆虫!”
索尔把他一把推开,举起右拳狠狠向他的脸招呼过去。
“弗洛忒!你这忘本的混蛋!”
索尔是一名C级的战士,已经是能一人抵七八个成人没有问题。
弗洛忒侧脸中拳被揍飞了。
“我们之间就你的成绩是最好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堕落的跟那帮做作的猪槽(乡下人对贵族的比喻,认为他们跟猪的食槽一样永远都填不满)一样!”
“……”躺在地上的弗洛忒,擦掉自己嘴角的血迹,默默站起来。
“我…从来没变过。”
——回忆的分割线——
这不是一个有什么新意的故事,弗洛忒,索尔还有他们其它的小伙伴本是从小到大的好友,他们的家都是一般的农户,守护他们的领主贵族是个温和但是胆小怕事的人,税金不苛不轻,大家的生活也算一年养一年,但是十年前,弗洛忒他们八岁的时候,他们这一带的有个领主发生了叛乱带动了好多人,而那个胆小鬼没有跟着一起闹事的胆,但也不敢招惹那些利欲熏心的领主,只好借道借粮借床位,同时密送一封满是废话的信给当今圣上凯文四世,为什么说都是废话呢?里面一不提叛军姓甚名谁,二不说造反何时何地,整整一大篇关于自己如何如何被胁迫被欺压,舔鞋跪求圣上发兵围剿。
那时候,上头办事可利索了。
不多时,叛军头头们都被请去巴士底狱(索里曼王国里专门关押政治犯和不可赦免罪犯的监狱,带国徽的,结实。)喝辣椒油去了。
——回忆暂停线——
弗洛忒拍拍土站起来,用同样的角度力量挥拳向索尔。
“你这…混蛋!”索尔的愤怒掺满了怨恨,与弗洛忒撕打起来。
“要打就打…唔!”被揍脸。“靠!不许打脸。”
“X!老子好久没听见你骂人了!呀!”
“唔…看这个!”
——continue——
但是这位胆小的领主实在是太害怕了,只是受到了一个“嫌疑调查”的通知,就心脏病发作,神志不清卧倒在床,接待来检查公务员的是领主的管家,简言之,两个大号钱篓。
借机敛财,如果交不出所谓的【良民税】,全家当叛军余孽通通抓走。嗯,接下来的你应该也能猜到了。
——回忆再暂停——
“额啊!”挣脱旁人的阻拦,索尔狠狠的向弗洛忒身上踢去。
后者躲闪着,找机会向索尔脸上打去。
索尔被逼的大喊:“你都忘了那一晚他们都在喊什么嘛!”
弗洛忒的手立刻楞在空中。
——continue——
没错,弗洛忒,索尔,还有他们朋友的家,交不出钱,被带走了。
无论什么年代,谋反都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死罪。
他们还在想,只是一天?两天?三天?一周?一个月?
他们…会出去…么?
死刑,当听见那个扑克脸把这两个字念出来时,即使不加重音,这个监狱回放的都是他们几家人对希望被摧毁后绝望的呐喊。
“当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啊啊!”
“求求你们,你们把孩子们放出去好不好,求你们啊…”
“我有钱!我有钱!”
“哇啊啊啊…”
“滚过来啊!我叫你滚过来啊!把门打开!打开啊啊啊!!!”
“不…不…我不要死!”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
整晚回荡的,都是这些难以盖过夜的死寂的绝望呼喊。
——回忆还暂停——
索尔趁机把弗洛忒绊倒,骑到他身上,狠狠一拳砸在弗洛忒头旁的土上:
“当时…我就是这么看见刀劈在我爸,我妈,我姥姥我爷爷脖子上的!你还知不知道了!”索尔的声音开始发哑,眼睛发红,流泪,像血一样留下来。滴在弗洛忒失神的脸上,拳上的血也开始混进沙里。
——continue——
弗洛忒和孩子们都哭作一团,眼睁睁的看着黎明到来,一个一个,被装在铁壳子里的人——在孩子们眼中从来不知道里面竟然装着个人。一个一个的带走,一起押走。
押在刑场上,从老到幼,被牵着,拽着,拖着走上断头台,惊恐的看着脚下那群目光已经呆滞的家人,然后感觉一阵震动,微红的木头发出一声吱呀的惨叫。
刀刃滑动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如临窒息后生还的绝妙刺激,那个派下来的官员是个文学底蕴厚实的人。
你是能生还,但对于目不识丁并身临其境的百姓来说,只有…
咔嚓!脊后一凉。
已经不能引起尖叫了。那么多人头,堆在那些心理变态的人面前。呵~
最后呢,只剩下两个孩子。
——回忆又暂停——
索尔打不下去了,趴在一边大声的哭。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去死!去陪葬啊混蛋!”
弗洛忒依旧沉默着,眼角抽动着,不让泪水掉下来。有人把他们扶起。
——continue——
那时候,上头办事可自觉了。
唯一缺点就是…就TM不早来,非要等两个孩子都要血化成眼泪流干净的时候。
国家的军队出现了,把那两个人抓住了。
但是,证明故意杀人的证人都死了。
两人贪污的罪证确凿,但是不能把两个语无伦次话都说不清的孩子的嘴里的话作为证据,这时候,那个胆小鬼领主的心脏又学会该怎么苟延残喘的蹦了。
“你知道什么么?”
那个派下来的官员底子硬的狠,全国都不知道这次审判会是什么结果。
“不…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装疯卖傻。
当弗洛忒和索尔听到那个管家被处死而那个对着沾血的斧刃吟诗的大官却只判了十年监禁。弗洛忒记得当时索尔的眼神,那个有着黝黑皮肤的温和大哥,那个经常帮弗洛忒打架的大哥,那个偷偷把藏起来的玉米饼分给小伙伴们的大哥…
不在了。
——回忆…——
“索尔…”
“……”
“我真的没有变…真的。”
——continue——
那时候,上头办事还记得收尾。
家人只被当作误杀,弗洛忒和索尔,获得了可以过一辈子的抚恤金。
“弗洛忒…”
“什么事?大哥?”
“我们去学校吧。”
当时的救助机构也愿意这么做。一个修武技,一个修魔法。最后,他们都以超越同龄人的成绩被送往索里曼王立军官学校,虽然,那里有一大把索尔已经恨到骨子里的贵族们。弗洛忒的成绩非常好,抵达学院所在的城市时,弗洛忒已经是DCCB的B级风理法师。
然而,两人的差异却在到了一个新环境后彻底凸显了。
弗洛忒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学着去理解运用礼仪和城里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整天在学习之余,就在干自己感兴趣的事,画画风景,与大家谈笑风生,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会讨厌他。而索尔,更加沉闷在自己的世界里,整天就是发了疯一样的学习,练习,与所有人保持着敌意,说话毫不客气,但是凶残的嫉恶如仇,不过如果一方是贵族,他会毫不犹豫的先揍他一顿。两人的矛盾开始积累的越来越深。
没有什么是比日渐的沉默更令人担忧的了。来到学院入学准备班的半年,两人彻底成了两个世界的人,终于,入学考试上,两人第一次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回忆终——
“我不愿提起这些…”弗洛忒说道。
“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我觉得是在炫耀我们的可怜,现在有多少人正看着这个故事却在看戏一样的笑你不懂吗!”
“知道…只有那些猪槽能做出这种事。”
“不!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从底层慢慢爬出来的普通人!”
“所以你就可以这么说?还是说你其实打算笑来着。”索尔咬着牙。
“滚!老子笑你妈了个X。老子记得!老子还是那个弗洛忒!”弗洛忒忍不住结结实实的锤在索尔脸上。
索尔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
“呵呵…”他笑了,脸上的阵痛让他无比安心。
“你没变啊。”
弗洛忒也苦笑起来。
“打过一架后,放松多了吧。”
“啊…是吧。”
“你我都在逃避吧。”弗洛忒坐下来。
“走了两个极端去逃避,我选择去埋藏,你选择去铭刻。然而…到头来累的是自己,索尔大哥。”
“切,你就是混蛋,怎么着,实话实说吧,当初就是为了要杀那个狗混蛋才…可是我现在的进步还不如你这个散漫的混蛋。”索尔又锤了地面。
“呵…是吗。”
“唔…”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不要误会我的追求。不过,我没有变,终究不会变。”
“哼…我们都好不到哪去吧…”索尔把手抹了一把脸。
“我,最后会疯掉吧。而你,就算不忘本,乡里人又会怎么看你?”
“终于说出来了?”弗洛忒觉得这是自己最残酷的一句话。
“不悲而散,我尊重你的意思,你也不反对我的选择,不过…最后能报仇的,是我!”
“等着吧,索尔。”
两人对顶拳,还像童年那样,在打架前先互相勉励。
“以后再打那些贵族,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少打他两拳的”
“我正好相反,如果有人目无原则,我可不会手软。”
“切,跟你身边那些小姑娘鬼混去吧。”
“哼…”
两人,这种偏差却会导致形同陌路,总好过兵戎相见。
不过…
“为什么为了同样目标努力的人,却会走上不同的道路呢…”
“弗洛忒…”
“?”
“那个冷月…嗯…你看。”
旁边的告示牌,写着【特设精英班】的报名细则。
“去吧,向我证明你没有看走眼。”
“哼…去就去,里面漂亮的丫头一定多了去了。”弗洛忒站起来,撕下了公告。
两人背对背离开,几步之后,索尔问道:
“记得他的名字么?”
“化成灰我也记得。”
“那就好。”
弗洛忒心中默默念了一遍那个名字。然后恢复到平时乐天的样子。
【诺鲁斯·鲁因斯……你有两个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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